“厉哥，你喜欢喝苏打水吗？”

“苏打水？”厉泊明看了眼孤音的手里，“给燕飞的？”

“你喝吗？”

“谢谢。”

孤音刚准备递给厉泊明，突然想起钟燕飞的话以及说话时的神情，就又把手收了回来：“算了，我自己喝。”

“你今天很闲吗？”

“今天是有点儿想偷懒。”

“那去别的地方，来我这边是要干活的。”

“这里也不全是干活的吧？你看那些。”孤音看着床上躺着的小朋友，赖皮地说。

“他们是病人，能一样吗？”

“我今天也是病人。”

“你是自己走，还是让我把你赶出去？”

“厉哥。”孤音叫了厉泊明一声，然后无力地说，“我感觉这几天烧死掉了好多脑细胞，现在脑子里面好热。”

厉泊明看孤音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，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，再用体温计一量，38.9度，于是站起来从旁边柜子里拿了几个药瓶，打开盖子分别往手里倒了几粒，然后递给孤音：“退烧药，吃完回去休息。”

“哦，谢谢。”孤音接过药，直接全部放进了嘴里，然后就着白开水喝了一口，药片到喉咙的时候卡了一下，瞬间被西药片特有的苦味给呛到了，又紧接着喝了一口水，连着咽了两次才全部吞下去，最后苦得泪水直流。

“喏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糖，病人才有的。”

孤音看到那白白的一块方糖，想也没想就接了过来放到嘴里，好久没吃这么甜的东西，口腔里瞬间充满了粘粘的唾液，但之后便是浓烈呛人的甜腻，她含了一会儿后便又吐了出来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太甜了。”

“是糖能不甜吗？”

“是不是小孩子都爱吃糖？”孤音看着旁边刚才看见方糖就两眼放光的小朋友，问厉泊明。

“一开始都爱吃，有的后面慢慢就不吃了。”

“不喜欢吃了吗？”

“可能又喜欢吃别的了，或者有了蛀牙怕疼，就不吃了。”

“我小时候也喜欢吃糖，一颗一颗的连着吃，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吃了，然后又突然能吃那些以前不喜欢的味道，苦瓜、椿芽、姜之类的。是不是长大后就都这样？”

“也不全是吧，燕飞现在就还是跟小时候一样，喜欢吃的几乎每天都要吃，不喜欢的一口都不尝。”

“那厉哥你呢？”

“我？我不挑食。”

“那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？好久没吃会想的那种。”

厉泊明想了想回答：“没有。”

“这样我们是不是就比他们少了一些生活乐趣？”

“可能他们对外部的感受阈值比较低。听说忍耐痛苦的阈值被提高的同时，感受快乐的阈值也会提高。”

“嗯。”孤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“有什么科学依据吗？”

“没有，听青山的老人说的。”

“那如果忍耐痛苦的阈值降低了，感受快乐的阈值也会降低吗？”

“或许吧，没试过。”

“好像有点道理。”

“嗯。”

一阵沉默后，孤音低声问厉泊明：“今天跟燕飞一起来的女生，你认识吗？”

“你说万晴？算认识吧。”

“她来青山有什么事吗？”

“说是来看岚姐的。”

“她跟岚姐很熟吗？”

“岚姐喜欢小孩子，在燕飞小时候经常带着他；燕飞是孩子王，身后总跟着一堆小孩子；万晴是邻居家的妹妹，比燕飞小几岁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天天跟着燕飞往岚姐家里跑。”

“那还真是青梅竹马。”孤音小声说了一句。

厉泊明看孤音心事重重的样子，问孤音：“所以你打算怎么答复燕飞？”

“答复？什么答复？”孤音一时没反应过来厉泊明突如其来的问题，不明所以地问。

“燕飞不是跟你表白了吗？”

“你怎么会知道？”

“猜的，本来还不知道。”

“那你是怎么猜的？”

“你这几天这么反常地找我聊燕飞，今天又聊心事，还问起了万晴。”

“这都能猜出来？可怕。”

“因为我知道燕飞喜欢你，加上他最近也有些反常，不过跟你相反，他总是避开关于你的话题。”

“那你一开始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他自己说的。”

“什么时候？”

“不记得了，过完年回来之后吧。”

“他还说了什么？”

“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答复他吧。”厉泊明想了想，避而不答。

“这个有时间限制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