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尔伯特一边引领戴维斯家的客人们向前,一边颇有些憾意地凝望着右边一尊雕像:“家父一直想把祖父托付的这些艺术品好好修缮,可惜他一直忙于政务,分不开身。等到现在身体不济,竟没了心气精神。要不然今天这园子,还更雅致些。”
戴维斯夫人仰头端详起顶上精美雕琢的飞檐,连连感叹:“这在大英,也找不出几家更气派的了……”
大公子微笑应和:“倒不敢说不列颠里一定排得上号,但据家父说,早年祖父还是在这里接待过瑞典国王和沙俄皇帝,德国王室有一段也经常过来度假。”
克莱拉听到王室二字,立刻眼睛一亮:“所以现在女王还会来小住吗?”
阿尔伯特还未答话,眼见着从正入口处施施然走出来一位端庄夫人,年岁约五十上下。
“戴维斯夫人,戴维斯小姐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钱伯斯伯爵夫人身着深绿色真丝长裙,裙摆随步态潋滟流动,可巧手上也是一枚绿意盎然的猫眼石,两者相得益彰。
伯母和堂姐赶忙回礼。嘉韵藏在两人身影后,也恭敬躬身。伯爵夫人看她眼生,加了一句:“这位小姐芳名?”
“嘉韵。”伯爵夫人目光落在她身上,她暗忖也不能一味躲避,于是干脆地开了口——既然人家问了,我不能不答。
钱伯斯夫人点点头,展了下眉;“是府上的二小姐吧?戴维斯先生上次提到过,你是克莱拉的堂妹?”
嘉韵好久没听到“二小姐”这个称呼,忽觉不自在。但也不能不点头默认,只是想着伯母这会子是在伯爵家中,别人家的杯碟倒不好轻易打碎。
众人前后陆续进了门厅,伯爵夫人让管家先带着戴维斯家人,去早已准备好的客房稍事休憩,等收拾停当了,再一同去进午餐。
嘉韵行走在这华贵无双的雕梁画栋之间,耳边是克莱拉压抑着兴奋的低叹声。虽然她也想尽情饱览盛景,但到底怕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“二小姐”给戴维斯家露了怯,于是只好定定心绪,目不斜视地跟在伯母和堂姐身后,再不言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