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林愣了下,看她又把手捂住小腹,微微蹙眉的样子,迟疑道:“怎么了?你不舒服?”
她羞赧地轻轻摇摇头:“也没有……就,到了每个月那时候了。”
他反应了一下,才明白自己妻子的意思,一时有点局促,就“哦”了一声,去拉了下床头铃。
这之后,他也没再继续刚才那个问题,等到仆人送了热牛奶过来,他望着嘉韵在一旁喝了半杯,便走到大床另一边,背对着嘉韵,脱了吸烟装,换上睡衣,不吭声睡下了。
她用余光瞥到他已经躺下,便也放下手中杯子,关了灯,到床边,蹑手蹑脚掀起喜被一角。
屋子里只有月色,从阳台漫漫洒过来。到了卧床这里,就只剩下些弥漫着的淡淡轻雾,要催她快些入眠。
她躺在他身边,还拘束得不太敢轻易动弹,可能因为此刻这世界未免太安静了。趁着夜色的掩护,嘉韵悄悄侧过头去。
他的侧脸轮廓,渐黑中还是依稀可辨,能窥到几丝俊朗。而他的睫毛,虽然是微微垂着,但尚未完全静止下来,恰像蝴蝶的翅膀,在风中轻轻战栗。
嘉韵想:这个夜晚,果然也是要这样过去了吧。
虽然还是有点憾意,虽然两个人还是明显隔着一层,但她不管怎么说,也还是坚持睡到了科林这边,也算是让他知晓了自己这几日的状况……
“你既然身子不爽利,为什么不回自己屋睡呢?”她几乎都要沉沉睡过去了,忽然听得枕边人的问话。
嘉韵从隐约朦胧中被惊醒,又觉得自己丈夫这尖刻问题好不近人情——怎么,难道妻子就只是个工具,听凭人使唤?
她这一日从早到晚都察言观色、仔细琢磨,生怕众人面前哪句话说得露了怯、又或是不讨旁人喜欢,正是费心力得很。这会儿就他们两人,她也懒怠了,干脆气呼呼回了句:“我认床。”
这话或许是呛到了对方,那边有一阵没动静。
嘉韵正有些许得意,料想这一次两人的单独交锋,她也未落下风,就听见枕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——他忽然就转过头来,几乎贴着她的脸,以至于对方说话时的气息都淌到她耳朵边上:“那你昨晚,第一次到这床上,我看你睡着得倒快……”
这还真是把嘉韵噎住了。
暗夜里被人炯炯盯着质问,也不太好受。她心虚地把头转到另一边去,闭上眼嗫嚅道:“昨个儿婚礼太累,也顾不上那许多了……”
嘉韵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喉咙里“哼”了一声,只是没不依不饶追问自己。她自己的呼吸声也不知怎的,听起来都夸张了几分,又不敢睁眼,谁知道那人是不是还在琢磨她到底睡着了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