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昭昭倏地周身一抖,只觉冷意骤然涌起。
许昭昭朝萧澈借的三千两银,原打算募到银两,便当作个中支出如数奉还,她不过是周转一二。
可如今全然不是这一回事了。此事知情者不过寥寥几人。赵寻究竟又是如何知晓的?竟连数量都对得上。
若硬说是繁楼经营所得,恐怕胡桃桃与程睿免不了也要一同受审。
思量半晌,许昭昭低声道,“大人,确有此事。要做募捐,首先要师出有名,要让大家关切。这些,都是需要银子的。七王爷仅仅是借了银两与我,其余全不知情!”
“那为何他会现在畅春园?”赵寻追问。
“他……原本不是要去畅春园,是去谢府的婚宴。”许昭昭道。
“谢府的婚宴是在畅春园办的?”
“不不,只是与王爷在谢府邂逅,这才一同去了畅春园。”许昭昭的脑子此时乱作一团,明明都是事实,可不知为何,偏偏说出来就显得有些荒谬难懂。
赵寻又靠回椅背去,“七王爷自何时何地地将银两借与你?”
许昭昭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怪异,却又觉得面对此人,最好还是少说假话,便道,
“上个月,于七王府。”
赵寻听罢作思量状,“上月你惹了官司,对外称是去江湖医士的医馆养伤。实则,你是在七王府,还带了他的银子回来办差。”
许昭昭越听越发慌,此人究竟是一直盯着自己,还是短短一夜之间就查清了自己的所有行踪?
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什么好事。
见许昭昭不语,赵寻道,“看来我说对了。”
许昭昭当即反驳,“只是暂借银两,并无办差一说。”
赵寻听罢竟点点头,“果然不在什么医馆而在七王府。难怪查不到。”
许昭昭整个人被噎住,抿嘴盯着赵寻。
“只是,你为何能一直住在七王府?”赵寻此言一出,许昭昭只觉得侍从狱卒都支起了耳朵。
庭狱的角落,对面几人只见许昭昭耷拉着脑袋回到了自己的地界,一屁股坐在地上倚靠着墙壁,一言不发。
萧澈问道,“赵寻……用刑了?”
许昭昭摇摇头。
霍羽道,“谁到那人手里走一遭,都别想好过,还争着抢着先去问话,傻子一个。”
许昭昭瞪去一眼,心想你懂个屁。
袁思远欲言又止,轻叹一口气。
许昭昭翻过身来,正坐着对着几人问道,“说吧,你们几个究竟犯了什么滔天的罪行,就算真到了地府,我也好能死个明白。”
几人不语。
“究竟是谁买通了高桥,又算准了你们两个会到场?”许昭昭问出了这几天一直存在心里的疑问。
霍羽道,“买通高桥是真,算准了我们会到场却不一定。高桥背后应该就是大理寺,若能买通赵寻,那可是通天的手段。”
话到此处,霍羽看向萧澈。
萧澈对许昭昭道,“之后无论问起什么,你如实作答便好。其余不必理会。”
霍羽道,“放心,只要我们命还在,你就死不了。”
许昭昭面对眼前这几个人感到毫无把握,“那若是,你们都没命了呢……”
萧澈终于忍不住,“当初就告知你不要去盘繁楼。”
许昭昭听罢忽然生气起来,“好好的生意凭什么不能做?要不是霍将军来找茬,我现在还好好的!”
“生意要紧还是命要紧?”萧澈问。
“谁会想到开个食肆还能把命赔上?”许昭昭不肯服软。
“若只是老老实实开个食肆,定不会赔上性命。”萧澈继续说道。
许昭昭梗住,不再言语。
霍羽发现袁思远自从进来一言未发,便问道,“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吗?”
袁思远一愣,而后道,“知晓,霍将军举告的我。”
霍羽轻笑一声,“我是怕大家麻烦,赵寻反正也会查到你。”
袁思远也回敬一笑,“霍将军真是思虑周全。”
承明殿上,群臣集聚,等待萧玄上殿。
有人低语道,“听闻七王爷、霍羽、袁家嫡子都被牵连,此事可大可小啊。”
“这几个人一并被抓,赵寻可真有胆量!虽说此人能干,若说单靠着一人,我可是不信的。”
“听闻祁贵妃病重,圣上避而不见。此般前所未有,七王爷恐危矣。”
萧玄终于坐定,赵寻率先启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