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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拙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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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逍遥慌不择路,在村子里四处流离,只是躲闪之余,闯进间别院。

路上也曾遇到几位村人,却是畅通无阻。

村子里有陌生之人横冲直撞,纵是再迟缓,也会生出保护村子的念头。

但叶逍遥的画像早已通传,其后还紧跟着花小钗,追打逃离,又怎会当作是歹人?

村人得见,自然嘴角窃笑,殷切留出大道。

“哦!终于甩掉她了,可真难缠!”叶逍遥擦了擦汗,放松道。

他开始观察起所处的环境,院墙边堆满了木柴。

中庭之处,还有一柄立在木头上的斧子,木屑满地。

“得小心些,免得那疯丫头找到我!”叶逍遥小声道。

他关了院门,贴在墙边歇气,没了深入的念头,已然闯入别家,若再前去,怕得担上盗贼的名头。

“叶逍遥,你快出来,我已经看到你了!”墙外传来花小钗的声音。

他自然是知道花小钗在诈他,于是屏住呼吸,贴在墙边听她的位置。

散落的枯枝折断,花小钗踩在其上,细细捕捉着声音,她断定叶逍遥藏的不远,这巷路已到尽头。

“叶逍遥,我知道你在!快出来,我不生气了!回家给你做好吃的!”花小钗喊道。

骗人!不就是让我主动出去嘛,还说做什么好吃的!定是诓我!

虽说叶逍遥听得到那话语中的余怒,不愿出现,但想到美味,不由得吞咽着口水。

“原来在这儿!”

花小钗用力推门,叶逍遥被撞晕在门后。

“人呢?难道我听错了?”花小钗眉有微蹙。

“丫头,你要找的人在门后呢!”

来人正是村长,此刻正呵呵笑着,他的眼中确有难以掩饰的喜意。

终于下山了,这二人得了大造化,山里的那位可真是高深莫测啊!

牛爷爷拄着拐,从不远处的屋里走出,“你表哥本来就傻,被你这么一撞,怕是要彻底赖在你家了!”

“啊?”花小钗瘪嘴,嫌弃道:“他可能吃了,我养不起,等会儿打算把他卖了去!”

花小钗将门板推开,摇晃着叶逍遥让他清醒,“喂,醒醒!”

见他无神,便用上了巴掌。

“妈呀!”

叶逍遥见到眼前放大的手掌,还有坏笑着的花小钗,猛地吓了一跳。

坐在地上双手作桨,意欲后退,但他本在墙边,正是退无可退。

“我刚才可听见了,你要把我给卖了!你太坏了!”叶逍遥嚎道。

“看来这小子的病有来由啊,真得治治!”牛爷爷有些惋惜。

“是得好好治,我这带他回家,就不打搅牛爷爷啦!”说罢,便揪着叶逍遥的耳朵出了院门。

“哎哟,疼,疼疼饶了我吧!”叶逍遥求饶道,不久便听不到他的哀嚎。

“行了,都出来吧!”牛爷爷拍了拍掌,院子里便多出一群人。

男男女女,都是这牛家村里普普通通的人家,也是谣传流言热切到离谱的人家。

“你们也都看到了,这男娃确实有点痴傻,你们哪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?还是收了心思吧!”

牛爷爷用拐杖敲地,否决了办喜事的提议。

“他既是小钗的表哥,便是值得信赖之人,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些人容不得外人,我会安置好的!”

牛爷爷无愧于村长威严,无人驳话。

三三两两,便散了看戏的场,牛爷爷拿起斧头,继续在院里劈柴。

花小钗住在村西,一处不大不小的草庐里,围了院墙,防备那山中野兽侵扰,不远的篱笆田里种着药草。

“小钗,这就是你家?”

“对啊,没什么可看的,家中简陋。”

花小钗端来凳子,示意叶逍遥坐下,问道:“你打算怎么办,不会顶着我表哥的名头,一直赖在我家吧!”

叶逍遥摇头道:“装疯卖傻我可是尽了力的,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,我可是要当大官的人!”

“大官?”花小钗嗤笑道。

“你既无文才,又不通武略,无权无势孤身一人,连小官都攀不上,还当什么大官哦!”

花小钗笃定叶逍遥无路可走。

“这不是有你嘛,你是我朋友,你得帮我!”叶逍遥开始耍赖。

“我?我一个学医的,怎么帮得了你?我只会治病,又不会求人,到哪儿去给你找门路?”

花小钗自思无解决之法。

“你本人就是最好的门路,你想想,所治之人就没有些贵人?”叶逍遥提示道。

“不行,医者施恩不图报,就算承情,也不应携恩图报,不该这样!”

花小钗义正严词,即便她心中已经浮现出人选。

纠结的心总是在第一刻就有了最优解,但受制于道德,让她那本想帮助眼前人的心冷静下来。

看得花小钗认真思索的模样,叶逍遥笑道:“哈哈,逗你玩呢!我可不是那种坑害朋友的人!”

“你!”

花小钗这次使了力,巴掌拍在叶逍遥右臂上。

“哎哟,你还真拍我!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!”

叶逍遥笑道:“我去县尊府上卖艺,恐怕没人能拒绝一个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,身家还清白的护院吧!”

“哟,还挺自信嘛!也不知是谁连柳婶的话都答不明白!”花小钗打击道。

“得了,你先坐着,我给你倒杯冷茶来润润嗓子,此事还得从长计议!”

花小钗进了草庐,叶逍遥将木桌搬到院中。

取茶后的花小钗,看了看坐在凳上的叶逍遥,终究是心软,动摇。

走近,花小钗将茶杯放稳,重绿的茶水从壶中缓缓流出,她放稳茶壶,坐在凳上。

见叶逍遥沉默,出言道:“你别去卖艺,怪丢脸的,我给你想好了一个好法子,你听着就好!”

“我有一个病人,她是县尊府的大小姐,名叫向晚意,每月十五,我都会到县尊府为她诊治,行针通络。”

“多年诊治早已摸索出救治之法,但我始终无法运气导出她足经内的阻塞瘀血,也无法修复她破损的经脉。”

“你若能助她恢复,定能在县尊府讨个好差事。”

“我怎么帮她?”叶逍遥问道,显然他对花小钗的办法心动。

“你忘了自己是通脉之人了吗?”

“原来如此!为她治病,我岂不是也会成瘸子?”

“自然,你要得门路,必定要吃些苦头的,大小姐也是个心软的人。”

叶逍遥点点头,心道:“吃得苦中苦,方为人上人!”

“我听你的!只是这跑了半日,我有些饿,你能不能给我煮些吃的!”

叶逍遥的肚皮又开始咕咕叫起来,听其动静,肠胃出了些问题。

“小钗,家里茅厕在那?”叶逍遥急道。

“墙外边,屋后边!”

花小钗白了叶逍遥一眼,那草庐里便生起了烟火。

好事的三小孩见炊烟起,去而复返,正堵在茅厕门口,问着些有关于傻子的问题。

花小钗离得不远,听得所有,不得笑弯了腰,三小孩却被叶逍遥吓破了胆。

真气化雷声猝然入耳,加之些许疼痛,便足以惊退。

“真气人,没想到如厕的时候,居然跑来三小孩,还堵着茅厕的门!”叶逍遥气呼呼地回来,抱怨道。

“他们都是小孩子,你犯得着吓唬他们?”花小钗笑道。

“难不成不用真气,炸茅坑?”

花小钗笑岔了气,脸色微红道:“缸里去舀水,把手洗干净!”

两人坐在桌边吃饭,三小孩儿奔逃回家,弄得鸡飞狗跳,都躲进柴房里不肯出来,少不得挨一顿揍。

吃饭自然是很快的,叶逍遥帮着花小钗收拾碗筷,涮完最后的小碗,立在门边看天。

不知觉间,已离开大雪山许久了。

天色昏沉,几朵轻飘飘的乌云在狂窜。

“丫头,在家吗?牛爷爷找你有事!”门外传来牛爷爷的声音。

花小钗立马把叶逍遥推进里屋,回道:“在,请进!”

牛爷爷满面春风,手里提着一条熏鱼,笑道:“村里来了新客,这是爷爷的一点心意!”

花小钗收下熏鱼,搀扶着牛爷爷坐到木凳之上,甜甜笑道:“您让晶晶送过来就成,怎么还亲自来呢!”

“那丫头近日可懒了,可不像你这般勤快,你表哥呢,怎么不见他?”

“刚吃了饭,我给他喂了药,睡下了!”

“哦,难怪呢!他的病如何了?”牛爷爷关心道。

“嗯,已好了大半,睡醒之后,估计就无事了。”花小钗回道。

牛爷爷叹了口气,道:“丫头,你也知道,村子里那些人的脾性,容不得外人。”

“既然你俩不能成事,他们也攀不上,我来为他找了个好门路。”

牛爷爷从怀中掏出红泥封盖的信,笑道:“我和向县尊有些交情,本来想着大用那小子,可他胆子小接不下。”

“到那大狱里边,做个清闲的活计,也挺合适的。”

花小钗愣住,但看见牛爷爷那颤巍的手,还是接下了。

“这就对了,让里边那小子傍晚出村,替我到小红楼换些酒来!”

牛爷爷出了院门,花小钗拿着这皱巴巴的信,心中不胜欢喜。

“药罐子,你的腿不用瘸了!当官的事也有着落!”花小钗跑进里屋,向他报喜。

“怎么,你不开心?”

花小钗晃了晃手中的信,“这可是个好活计,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!你可得多谢谢村长爷爷!”

“会的!不过那向晚意小姐的腿,你不打算用我去探脉了吗?”叶逍遥问道。

“我忽然想起个更好的法子,我说给你听!”

花小钗向叶逍遥耳语了几句,叶逍遥脸色微变道:“当真要用这般酷烈的法子?你真能行吗?”

“不是还有你嘛,晚意很可怜的,我想让她好起来!”

“你决定好的事,我怎不会答应?”叶逍遥点头。

“刚才你也听到了,牛爷爷给你派了活儿,到镇上小红楼帮他把酒换回来,还人情的事,他早帮你想好了。”

“他能掐会算的,哪能不知道我俩的计较?”

“那我们在他面前演的戏,岂不是早早就被识破了?”

“自然,牛爷爷可喜欢我了,自然顺着我胡闹,他可是很有威望的!”

“那我能不能不去那小红楼?”叶逍遥弱弱道。

“不能!”花小钗仰起头,得意道。

“为什么?我可听说那小红楼可是极其凶险的地方!去不得!”

“你从哪里听说的?”

“你忘了,你拉着我去镇子上买吃的,我顺道听的!”

花小钗鄙夷地看了叶逍遥一眼,道:“我们牛爷爷可是平安镇的能人,谁都会卖他的面子!”

“你怕什么,换酒走的是后院,里边的姑娘又不会吃了你!”

“要想去前院,可得花大价钱,你有钱吗?”

叶逍遥口袋里没有一块铜板,空空如也,如实道:“没有!”

“若去前院,那是破财伤神,你若不想凝结真元,前功尽弃倒可以放纵一番,我可没那医术替你补回来!”

“不过你天赋异禀,倒比我厉害得多!”

花小钗叉着腰,突然生气道:“你办完事就回来,可不许在外边留宿,就算里边的姑娘架着你,也不成!”

气愤不假,但关切却实实在在,叶逍遥猜得出花小钗的心思,不由得爽朗一笑。

“好,既然如此,我办完事就走,省得你多心!”叶逍遥答应。

“对了,牛爷爷给你带了熏鱼,我去处理一下,一会儿你带着,饿了就吃!”花小钗又急忙地跑进了厨房。

很快,西山落斜阳,乌云在日边飘忽而过。

“看来要下雨了!”叶逍遥观云道。

花小钗拿了包裹,将家中唯一的伞给了他,给他讲了些小红楼的事。

即将出门时,忽又想起一事,叮嘱道:“在路上,你会遇到一人,他就是一杀猪的,无论他如何打听我,你只管将这盒子交还给他。”

“为何?”

“你如今是我表哥,招风耳难道没打听到么?你不会不知道本姑娘有多受追捧。”

“你要我帮你挡桃花?”

“对,借你的口绝了那人的心思,免得他为情所困。”

“怎么做呢?”

“村里的事你也听了,不如就顺着编下去。”

叶逍遥应了,怀里揣着花小钗的十两银子,他不知道为何花小钗改了念头,让他到小红楼见识一番。

于是走到村头,接过柳婶的缰绳,驾着驴车,带着牛家村特有的泉水,晃晃悠悠地往镇上去。

“表哥,表哥!等等我!”

出村不久,便有位透着油脂味道的少年,匆匆地向叶逍遥赶去。

作者有话要说:心血原创,不喜勿喷,我真的是小透明,有人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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