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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租给我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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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么会写作业!”

程诚在班级门口这一嗓子把全班都闹安静了,不过是写了个作业,不知道还以为宋秋言炸学校了。

宋秋言顿时尴尬起来,好像写作业多么见不得人一样。

“你抄不抄就是了?”宋秋言问。

时间来不及了,程诚顾不上那么多,拿上宋秋言的作业就跑回座位上,奋笔疾书起来。

如今他们不是同桌了,也不能愉快地配合抄作业。宋秋言心里感慨,迈步打算回自己的座位上。

刚进教室,宋秋言意外地看见了江圆。

“你来啦!”

江圆正在整体自己的书本和这近半月落下的作业,把它们叠好放在一起,突然听见声音,抬起头冲宋秋言笑。

她的头发刚修剪过,比宋秋言上次见到时更短了。

宋秋言跑到江圆前面的空位坐下,问:“伤恢复得怎么样了?”

江圆说:“本来就没什么事,骨裂而已,是我爸小题大做。哎,你不知道,天天在家里躺着,连手机都不能玩,一玩就要被骂,说都是玩手机玩的,我都要无聊死了。”

宋秋言哈哈笑,他都能想到班主任那语气,喋喋不休,几句话翻来倒去,听得人耳朵起茧。

旁人都不明白他在笑什么,只有江圆和他知道,因为江圆是班主任的女儿,这是他们共享的秘密。

秦铮这时到了教室,见到宋秋言就走到他的方向来,宋秋言便向江圆介绍:“这是秦铮,咱班的新同学,上个星期才来的。”

哦,对了,”宋秋言突然想起,“你们俩好像是同桌吧。”

不过,宋秋言想起来那天看的座位表,好像不是这个位置,宋秋言伸长脖子往他印象中的位置看,结果又看见自己的座位上放着陌生的东西。

他走过去,看见桌上的课本写着另一个人的名字。

“让一下。”背后有人喊他,宋秋言转身,见到班上的一个同学,手上拿着刚倒的热水,小心翼翼地在宋秋言的位子上坐下,拉了拉椅子。

宋秋言忍不住问:“这是我的位子吧?”

“你不知道?换位子了啊。”

“什么?”

宋秋言当然知道换位子了,每次月考后都会换,那次自己的位子不是换到这儿了吗?

“我记得这里就是我的位子。”

那人有些不耐烦,“又换了呗。”

“那我的位子在哪儿?”

“喏,窗户边,”那人往左边一仰头,又加上一句,“跟第一名同桌呢?嘻嘻。”

宋秋言顺着方向看去,是他原来的位置,窗户边,暖气旁,好位置。

可他还是不能理解。

“为什么?”

那人侧着头看他,一副被烦到了的样子,讽刺地说:“什么为什么?跟第一名坐还不好吗?”

这后半句明显带着些幸灾乐祸,宋秋言听出来了,但他现在的问题关键不在别人的语气,而是为什么给自己位子又换回去了。

江圆今天才来,不知道这事,听见这话就问:“什么第一名?”江圆记得他们班的第一名多数情况下是一个女生占着,但上次意外是一个男生。至于年级第一,跟他们班无缘。无论是哪个第一名,都不会离开前三排中间的位置,被编到第五排那么偏的位置上。

那同学一努嘴,“还能有谁,就在你们旁边也不知道,人家上次可是稳坐第一名呢。”

宋秋言这下听出来,这人是在讽刺秦铮考了倒数第一,脸一下垮了下来,想秦铮又没得罪你,考第几关你什么事,显着你了。

又气这人把明玉当石头,秦铮是没考,不代表他不会,他前天还把自己作业写了呢。虽然宋秋言成绩不好,有些看不懂,但他凭感觉觉得秦铮写的都是对的。

“不识货。”宋秋言吐槽说。人家是玩呢,想写想不写随心,你有这个资本吗?

那同学没听见,秦铮却听见了,浅浅地弯了下嘴角,没被其他人注意到,却被离他最近的,坐着的江圆看见了。

她下意识地以为秦铮是在笑话宋秋言,可看到宋秋言立即转身拉着秦铮回座位时,又推翻了这个念头。

尽管江圆没想明白宋秋言和秦铮是怎么这么快变成朋友了,但宋秋言交到了新的朋友是好事,只要这个秦铮不会欺负宋秋言就好。

穿过走道,宋秋言一直把秦铮拉回座位,坐在他的老位子和新同桌的旁边,气还没完全消。

秦铮初来乍到,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其他人的事,怎么就平白引来一顿又一顿的冷嘲热讽。

宋秋言又把矛头转向秦铮,觉得他怎么能这样任人欺负,连句话都不说。

平时欺负自己挺来劲,怎么被人欺负就成哑巴了,一句话不说,上次也是,次次都要自己出头。

动物园有一种小熊猫,恐吓敌人的时候会站起来张开毛茸茸的小手,明明没什么攻击力,还努力做出威慑的样子,就像宋秋言。

宋秋言不知道什么小熊猫,他现在对秦诤恨铁不成钢,跟个哑巴似的,把平时对自己那样拿出来一半,谁还敢说他半句。

秦铮自己却不怎么在意,反而安慰他别生气,没关系。

宋秋言心道,算了,莫生气,为别人气出病来不划算。

这时,班上又进来一群人,坐在他们前面的位置。

隔着两排的第二排那儿,坐的是上次的班级第一,是一个戴黑框眼镜身型高瘦的男生。他话不多,成绩一直不错,却总是在班级四五名徘徊,这还是他第一次考第一名。

跟他一起的是他们宿舍的人,他们关系都很好,其他人成绩一般,其中一人就坐在秦铮的前面。

这人叫丁盛,个子不高,跟宋秋言差不多,皮肤黑,眼睛大,身上毛发浓密,夏天时能看见胳膊上的汗毛像穿了一层秋衣。

丁盛性格很好,还很友善得跟新后桌宋秋言和秦铮打了个招呼。

班主任踩在他们脚步后来了教室,班上立刻安静下来,班主任把东西一放,喝了口热茶。看挂钟上的时间离上课还有三分钟,静了一会儿,才跟班上的同学宣布要办元旦晚会的事情。

“高二一共三十二个班,每个班可以报一个节目,可以和其他班合作,也可以咱们自己想。咱们年级只有七个节目的名额,大家要好好准备,争取入围。当然,还是那句话,不能耽误学习,利用下课、午休和放学的时间排练,上课还是给我好好上课,不准请假,不准分心。”

班主任还没说完,班上就响起窸窣地讨论声,大家对节日的到来格外兴奋。班主任停下几次维持秩序,却始终阻挡不了学生们的热情。这是他们高中生涯的第二次元旦晚会,也是最后一次可以参与节目表演的机会。

等到了高三,虽然他们还没到那个时候,但从老师们口中,学校的安排中提前了解了高三的紧迫,不可能再有机会参与这样的活动。

没有初入高中的生涩,也没有高三的不闻窗外事,现在的他们对于一切活动都显得格外兴奋,一个个跃跃欲试。

宋秋言也很高兴,倒不是因为节目,而是因为可以放假,还有玩的,不会无聊。

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后,班上在今天一整天都隐隐透着股兴奋劲,常有人围在文艺委员旁边讨论要表演什么节目。

放学时程诚要跟宋秋言一起走,还要走秦铮和宋秋言之间,一直拉着宋秋言说这说那,说起以前班主任让宋秋言当文艺委员他不干的事。

宋秋言那时候刚升高中,班主任看他是艺术生,会画画,就想着当个文艺委员挺合适,但宋秋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。

宋秋言那时候没想别的,就是觉得麻烦,当了班干部肯定免不了跟人打交道。他那时还陷在父母离婚的情绪里,有些厌世,看谁都烦。现在要再问他一次,他还是不干。他在班上不惹人喜欢,要他去画画还行,跟别人打交道一窍不通。

总算送走了程诚,宋秋言在校门口跟秦诤告别。

可为什么,他还跟秦诤坐在一辆车上!

不仅如此,他们还在同一个小区下车,来到同一栋楼下。

“你跟着我干嘛?”宋秋言问。

“秦先生,”司机刘规说,“就是这儿了,房子是老了点,但房东说里面装修很新,而且小区绿化很好,环境也安静。”

秦诤点点头,说:“你不是有事吗?等会我看完给你打电话。”

“……啊,哦!对对,我还有点事,您先看,随时联系我。”

宋秋言一头问号,“你租这儿?”

“只是看看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什么为什么?”

什么什么为什么,当然因为是早上还在星级酒店的大床上睡醒,下午就来到他们这连电梯都没有的破筒子楼下,还说要租房子,简直离谱。

宋秋言十分怀疑,秦诤连一天都住不了,第二天就会搬走。

“你开玩笑呢?”

秦诤看着宋秋言,认真地说:“我像是看玩笑的人吗?”

说完,抬脚就走进去了。

宋秋言就跟在他身后,心里想,你还不爱开玩笑,那前天跟我开了那么大玩笑的人是谁。

宋秋言住的这栋楼确实是空了好几间,三层的那对教师夫妇家装修要好些,他们去年刚搬走,家里应该还新,如果租的他们那间还行。其他的要么是太久没人住,要么是装修不好,到时候会有各种不方便。

可是,秦诤竟然一直来到六楼,站住不动了。

对面那房东看见来人,从门内迎出来,一见是个穿着校服的学生,脸上的表情顿住,一时拿不准那人是不是要来看房子的。

宋秋言站在楼梯上,看着面前的情形,立即明白了,原来是你啊!

他眼看着秦诤就要开口跟那房东说话,立刻走上台阶两步,一把握住秦诤的手臂,快速说:“你怎么走这么快,也不等等我,快点跟我回去写作业!”

说着,拉着秦诤噔噔蹬跑上最后几节楼梯,拿钥匙打开房门,将秦诤先推进去,然后砰地关上门。

做完一切后,他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,那房东似乎没发现,宋秋言松了口气。

这才顾得上对秦诤说:“你干嘛租他们家啊,你都不知道他坑了几个人了。”

秦诤问:“是吗?”

“是啊,我天天听他跟租客吵架,上个星期又搬走两个,连押金都没退。”

“对了,”宋秋言想起什么,问:“你没给钱吧?”

秦诤顿了一下,宋秋言皱起眉,接着就听见他说:“让刘规帮我交了一点。”

宋秋言好像是自己丢钱了那样惋惜,问:“交了多少?”

“不多,半个月房租。”语气风轻云淡,好像说的是别人的钱。

宋秋言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,问:“你为什么要先交啊!交了几百?”

“九百。”

“半个月房租九百!就这破地方,你不觉得有问题吗?”明明被坑钱的是秦诤,可看这样子却好像是宋秋言的钱被坑。

秦诤环视了一圈宋秋言的家,说:“看起来还好吧。”

宋秋言看见他的视线,说:“这是我家,我家当然比他那儿好啊。”

“是吗?”秦诤看起来有些遗憾,“看来只能回去住酒店了。”

“等等。”宋秋言趴在猫眼上看了看外面,对面那人还在门口等着,秦诤现在出去有些可疑。

“你等他走了再走吧。”

“好吧。”秦诤很听话就答应了。

不像上次那样,宋秋言这次把棉拖鞋给了秦诤,自己穿的凉拖鞋,毕竟人家是客人。

“写作业吗?”秦诤突然问。

“什么作业?”

“你不是说写作业吗?”

宋秋言无语,那是托词啊。平时看着挺聪明的,怎么被人坑了九百块钱不说,还要拉着他写作业,自己这样看着哪像写作业的料。

那可是九百块啊!

等等,九百?半个月就租九百,那自己家还有一间房是不是可以租九百。

但秦诤是他同学,不能坑同学,所以他可以把价格降一降,六百就好。

想法是有了,就是说不出口。

宋秋言的手放在膝盖上,一下一下捏着裤子褶皱,心里天人交战。他绝对不想坑秦诤,六百已经很合适了,实在不行五百也好。

可这话要怎么说出口,怎么说都不合适。

一时间,客厅里静悄悄的,两人坐在沙发上,谁都没有说话,尴尬无比。

静默了一会儿后,宋秋言半晌没开口,秦诤却站起来,绕过茶几,踱步到客厅到卧室的走道前,看起来就像闲逛,随便看看。

“你家还有一个房间?”秦诤转身问他。

宋秋言一愣,说:“是。”

“租给我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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