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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第十二题 惊悚晚自习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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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?”张哲咬着犬齿倒吸一口冷气,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,“故意停电?!”

“嗯,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说出去好吗?”江蔚在黑暗中一一扫过教室里其他十一位同学的脸,包括满面坚定的季央,“最好忘掉。”

“可是学神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常乐紧紧攥着手里的手机,不由自主地贴近了同桌林俊,试图于漆黑中寻求一些细微的安全感。

“有一个坏人现在就在学校里,要不了多久就会找过来,”季央替江蔚说,依次指了指程夜凌和许凌琦,“坏人来了之后你们其余的人就围在一起,方便我和我同桌,以及夜哥和07保护你们。”

“央哥!这、这不行吧?有什么危险我们一起抗!”韩远宛如剑光的眼神再也不受厚成酒瓶底的镜片的压制,裹挟着极度张扬的保护欲刺破黑暗,还顺手抄起一旁的空椅子,“咱们是一家人!我们不能单独让班长和你们去冒险!”

“你们保护好自己就行了,”程夜凌撑着椅背,贴在坐着的许轻辞的背后,“这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。”

“为什么?”阿璐斯猛然抬头,“咱们12:1,这比例已经足够定下胜负了!”

“那行吧,是时候了,”许轻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程夜凌下意识后退一步,她又冲江蔚季央两人打了个眼神示意,“从现在开始,这个二晚所经历的事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。各位,亮技能吧。”

另外三人领会,从桌椅间撤出,在教室后排各自找了一小片空地站好。

“什么技能——”阿路斯还没反应过来,“能一一”地拖了个长长的尾音。

如果曙光可以描写出来,大概就是眼前的样子了。

江蔚手执一根带刺的深蓝色荆鞭;季央耍帅似地甩着双手中的青虹双刃;程夜凌身遭围了一圈的占星塔罗牌,指尖还悬浮着一张;许轻辞则是一手各执一柄银色中长款手枪,枪柄上刺刻着一朵开得旺盛的蔷薇。

四个人四个样儿,个个看起来战斗力顶峰。

“现在咱们正政处于虚拟结界里,”程夜凌晃了晃指尖上的塔罗牌,冲另外的同学们wink了一下,可谓俏皮而又不失风度,“为了保护咱们教室和学校区域不受任何破坏,都是它的功劳!”

“一张牌能有这么大的威力?!” 林俊凭借自己多年的游戏经验,一副势要研究到底的思考状,是不是那和召唤系,召唤出召唤物为自己战斗?”

“还差一点意思,——喏,像这样,”程夜凌转了转深紫色的漂亮眼珠,从身遭一圈的牌中拉出一张,向前轻轻一抛,抽出一柄银亮的宝剑丢给林俊,“把牌面里的东西任为实体,威力大到超乎你的想象。”

林俊堪堪接住宝剑,分量不轻,甚至开了光。

他有模有样地挥动几下,还挺顺手。

“对付那个坏人要用我们这样的特殊技能,所以——”程夜凌又甩出一张【月亮】牌,皎洁的光从牌面上涌出,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保护罩,将其余八人罩在了里面,“待在里面不要出来,菌子,你用宝剑保护好大家。”

“交给我吧夜哥!”林俊双手执剑立在众人最前面,旋即又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,“我作业咋办?我还一个字都没动呐!学神!!救救我!!!”

“回宿舍后给你抄我的,”江蔚轻轻甩了下荆鞭,鞭尾甩在地面上,发出轻脆的声响,“嘘,别说话,他来了。”

四位梦中人立即进入戒备状态,林俊还没来得及接下这来之不易的学神的恩赐,神经就紧跟着绷到几乎断弦。

四个人,来自三个协会,各有各的战术,各有各的位置。

“夜哥是控制位我知道,你俩呢?”江蔚捏紧了手里的鞭条,不动声色地问另外两人。

“我主C,你忘了?”季央丝毫不客气。

“我是副C,”许轻辞低垂着声音,眼神因常年瞄准射击而极为敏捷,恍然反应过来,“蔚哥是战术指挥……是不是再来个游击位或辅助位,咱们就能上去打团战了?”

“恐怕是的,”江蔚垂眸片刻,发挥了一个战术指挥应有的作用,“夜哥你尽量限制他的行动,季央你配合我抓住他,切记不要伤害到他,许轻辞你射击准,一旦他放出什么攻击物你就射开,方便我和季央上手——战术就是这样,懂?”

“Getit!”季央两指比了比额,“江蔚,咱俩打配合你就问什么时候失误过,一次都没有,对吧?”

“少贫了,注意力集中,”江蔚踢了季央结实的小腿一脚,“尽量到户外去打,减少楼内损伤。”

“我这结界是全校范围三小时无死角覆盖的,就放一百个心吧,”程夜凌说着,随即视线边缘寒光一闪,“——蔚哥小心!”

楼道玻璃窗碎了一地,一道银色寒光“嗖”地划破黑暗,伴着碎玻璃碴对着江蔚的脸就冲了进来!

江蔚下意识一扭头,却还是被寒光划破了脸,留下一道血痕伤口。

“是匕首。”

江蔚喃喃着,当即抬脚冲出了教室,小腿发力跃上窗台,再借着碎裂残缺的窗口,单臂一撑直接翻身跳下三楼!

“蔚哥!”程夜凌拔腿追了出去,不料季央比她先快一步,也顺着窗口一跃而下。

程夜凌急得直咬牙,实在没办法,只得和许凌琦一并顺着楼梯跑下楼去。

江蔚在黑夜中疾弛,仿若一只刚逃出笼子的渡鸦,在众多校园设施间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,最终在一棵杨树下顿住脚步,抬头望向树梢上的人。

被牧夜“附身”的江宏海带着满身的砍伤,丝毫不在意身上早已凝固住的血迹,轻快地从树梢上摆腿而下,自带缓冲力地落在江蔚面前。

人是他继父自己的,声音也是他继父自己的,唯独神态和语气不是——那样子活像另一个牧夜,但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二个牧夜了。

“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蔚湛,”牧夜双手环臂,居高临下地斜视着江蔚,“这份礼物,你喜欢吗?”

“滚你妈的,谁特么稀罕了。”江蔚难得爆了句粗。

“哦我忘了,这是你的继父对吧?”牧夜一副不气死你绝不罢休的态势,依旧步步紧逼,“你的养父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?还有你的生父?或者说你家早死光了?”

家?

是啊,他已经没有家了。

尽管温雪兰对他很好,就像亲生儿子那样,但她对江蔚要求过于严格,这就导致江蔚打心底里排斥那个所谓的“家”。

回忆像无数沾满鲜血的手一样,从地底,从四面八方伸向他,撕挠着他身体任何能触碰到的地方,不顾一切地用尽全力,也要把他拖入罪恶的深渊。

“克死父母,害死知己,恶果累累血事做尽,这就是你所谓的成功人生吗蔚湛?!”

牧夜不依不饶的问话穿透耳膜,轰鸣着他的耳蜗,如惊雷般在虚空中乍响,字字痛心句疾首,可江蔚好像没听见一样,怔怔地立在那里。

是啊,我一点都不成功,甚至是个十足的杀人犯。

杀人犯配当什么负责抓杀人犯的刑警?

他们遇害的时候,我又在哪里?又在做着什么?

…………

“小竞,走……你走——!!”

“妈妈!不!——再坚持一下!!求求你!!妈妈——!!”

滔天烈火之中,空气里弥漫着汽油和烟尘的气息。

幼小的蒋竞不顾自己身上的烫伤划伤,死命地拽着被烧焦的汽车卷入车底的妈妈的胳膊,不住地一遍遍嘶号。

山区的高速公路上,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已经带走了爸爸,妈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蒋竞重重一推——火舌舔到星点汽油又引起了二次爆炸,妈妈被熊熊大火淹没进去,再无声息。

蒋竞被推出爆炸范围以外,跌倒在地上又挣扎着爪爬起来,本能地向火场伸出血淋淋的手,可意识却支撑不住他再看一眼火场,浓烟钻入鼻腔直冲天灵盖,双膝也不受控制地一软——但疼痛感却迟迟没有到来。

有人接住了他,拿打湿过的衣物死死堵住他的口鼻,搀着他快步远离爆炸现场——求生的强烈欲望占据了蒋竞身体的全部控制权,意识涣散间他看不清救他的人的面孔,只觉模糊的身形应该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。

“没事了,你安全了,没事了,再坚持一下,一下就好,救护车和警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,再坚持一下……”

男孩把他安置下来,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瓶矿泉水,拧开瓶盖一点一点地给他喂水喝,不住地重复:“没事了你安全了,没事了,再坚持一下,没事了,你可以的……”

蒋竞干裂的嘴唇在水的滋润下渐渐充上血色,却还控制不住地颤抖,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:“爸爸……妈妈……”

男孩微微皱眉,把矿泉水瓶拧回盖,往蒋竞手里一塞,二话不说地一把揽过蒋竞的上半身,搂进自己温暖的怀里。

蒋竞似乎被吓坏了,但模糊的意识迫使他本能地往男孩怀里钻,试图用胸膛的温暖去安抚自己破败不堪的身体。

男孩一手护着蒋竞的后脑勺,一手自上而下地、深而有力地抚着蒋竞的后背,就像安抚一只落了单的野兽。

“你要活下去,”恍惚间,蒋竟听见男孩这样说,那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荡而来,却又不真实地近在耳边,“你必须活下去,活下去才能报仇……这场车祸不是偶然,是一直想要你死的人故意使然……救援马上就到,答应我,回去以后改名换姓,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曾经叫蒋竞……不要回头,向前跑,追着光跑,跑出这无边的黑暗……”

“大哥哥……”蒋竞把满是血污的脏兮兮的脸往男孩怀里蹭了蹭,男孩也不嫌弃,“我……咳咳咳,我……我可以问问你的,你的名字吗?”

“这不重要,你只需要记住,我的名字里有一个光字,”男孩低声说,抚着蒋竞的后发,“向着光跑,就有希望……”

“好了,”蒋竞感觉自己被男孩松开,但他实在没有力法抬头看男孩的脸,“救援来了,我也得走了,不用担心,你好好儿生活,未来我们会相见的。”

几秒之后,蒋竞的意识终于沉入了湖底,那双深蓝色的眸子也渐渐阖上,困倦袭来,男孩凭空消失不见,远方相继传来警车与救护车甚至带了消防车呼啸赶来的鸣笛声,蒋竞却两耳充血,什么都听不到了……

那一天,是2013年7月17日,蒋竞的7周岁生日。

…………

蒋竞恢复出院后,没有任何亲戚愿意收养他,他被政府送进全星盟最顶尖的儿童福利院里,两年后,小学三年级的蒋竞被温大律师温雪兰收养,至此改名为江蔚。

但谁能想到,中考结束当天,最好的朋友也因车祸而离他远去……

车祸,怎么都是车祸!!!

难道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亲与知己被车祸夺走性命,什么都做不了,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吗!!!

“你就是个废物,蔚湛,你什么都做不了,你一无是处。”

牧夜狂笑起来,袖口一转甩出一柄寒光凛冽的匕首,一步步靠近立在原地失了神的江蔚,“是时候做个了结了!”

后赶来的三人全部怔在那里,已经来不及了,匕首正对着江蔚的头顶刺了下去!!

“我是很没用,”刀尖下的人冷冷地说,“但保护自己和朋友,还是可以做到的。”

刺下去的一瞬间,荆鞭仿佛自己长了眼睛,“嗖”地一声蹿上去,死死卷住了牧夜的匕首!

另外三人重重舒了口气,旋即箭步上前,站在江蔚身侧。

“你知道违背【神谕】的后果是什么吗牧夜。”季央用了甩双刃,挑衅般地挑起一边利落的栗色眉梢。

牧夜还没寻思过来自己违背了什么【神谕】,季央却不给他任何的空档时间,飞身一脚结实地将牧夜踹开好几米远!

“别打出伤!”江蔚收回荆鞭喊了一声,季央却跟没听见一样充耳不闻。

“江蔚,”季央背对着他,喘了几口粗气,“牧夜已经杀过你一次了,我绝不能再让他杀你第二次。”

“我绝对不能再失去你了。”

江蔚当即怔在原地。

我……死过一回?

什么时候死的?

等等……再?

这话是什么意思?!

“……啧,是吗?”牧夜毫不在意地拭去嘴角溢出的血滴,眨眼间瞬移到江蔚身后,亮出新的匕首抵住了江蔚修长白皙的脖颈!

“谁再动一下!我就立刻杀了他!”

这大概是江蔚这辈子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回了。

另外三人正为着他的生命安全而不得不放弃进攻,若不这样,回来的可能就不是江蔚的人,而是江蔚的尸体了。

警惕一放松,牧夜当即携着江蔚一闪身不见了踪影!

牧夜有个可以开外挂的技能,叫做空间瞬移。

“可恶!”季央气得单拳捶地,硬生捶破了层皮,鲜血涔涔渗出,“该死的,我忘了他的技能是瞬移了!”

“那这……”许轻辞立刻炸毛,“追踪江蔚的空间定位啊!”

“没用的,”程夜凌低沉地摇了摇头,“结界内空间定位无法被追踪。”

“只能赌一把牧夜会把江蔚带到哪儿了,”季央闷闷地开口,“分头去找。”

…… ……

跃洋六中,体育馆地下室。

偌大的地下室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过,灰尘积了厚厚的一层,阴暗处堆放着备用的运动器材,骤然出现在地下室的两位不速之客惊起一滩尘埃,不约而同地肺部抽搐呛咳起来。

“……咳咳……”江蔚猫着腰低着头呛咳,一手握成拳状护着口鼻,不让更多的灰尘吸入,“你……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,说吧,这里只有你和我,没有别人了。”

“听说你回到了市公安局,恢复了曾经的职务,我就来想找你玩玩儿,顺便看看现实中的你是什么水准。”牧夜好容易咳完,微喘着直起身,直面着江蔚。

“就这?江蔚扬起尾音,深蓝色眸子里溢满了敌意,左手紧紧握着荆鞭,“你提取我记忆那次,不是说两年内不来常世界吗?这可是违背【神谕】的。”

“蔚湛,你哪只眼睛见我来常世界了?远程操控,远程,远程什么意思懂吗?”

牧夜一步步通近江蔚,江蔚立在原地,面若冰霜,实则在心里飞速思考着对策。

一时半会儿季央他们还找不到这边,得找个机会叫K21过来,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救援到达……

“……操,”江蔚低声骂了一句,“你特么玩文字游戏呢?”

“哟,不愧是学文科的,咬文嚼字找茬挑刺挺在行,嗯?!”牧夜前半句还是在戏谑,后半句陡然拔高音量,一个强烈的反问伴着刹那寒光笔直地刺向江蔚的脸!

江蔚猛地一偏头,刀尖划断几缕乌黑的鬓角,发丝旋旋飘下,再借力一转身,抬腿飞踢向牧夜,结结实实地当胸一踹!

牧夜被踹地倒退几步,嘴角透出几抹血滴。

“要说找茬,我可没你会找。”

江蔚冷淡地说,声音好似人工智能的冰凉机械音不带任何感情。

他用开整条荆鞭,“啪!”地一声抽在地面上。

“谁给你的胆子!”

江蔚这话简直能气死神,牧夜一下子被燎着呼呼冒火,提刀箭步上前,对准江蔚的腹部刺去!

快点结束吧,江蔚恍惚地想,好累……好想他……

挨下这一刀,用最后的力气挥几下鞭,造成塌落,就有机会找K21了……

荆鞭自动缠住了牧夜的胳膊,愈来收紧,但牧夜手上一使劲,匕首射刺出去,响起皮肉被刺穿的声音。

江蔚的身体被径直穿透,前腹掼入,后背掼出,一股腥甜直冲喉口,他踉跄几步,勉强稳住身形,一口鲜血咳了出来,中刀处开出朵朵血花,浸透了身上的校服,意识也逐渐模糊。

“没有人能发现你在这里,蔚湛,”牧夜挣开荆鞭,活动几下手腕,“没有人会发现你死在这里。”

“你杀不了我的,”江蔚急喘着,拼命忍住剧痛,“你想要的东西还没到手,不……咳咳……不可能彻底杀了我的。”

“你知道我要什么?”牧夜猛地瞳孔地震,居高临下地瞪着浑身发抖的江蔚。

“反向推断而已,”江蔚艰难地说,抬手用手背随意地抹去从嘴里溢出的腥甜黏稠的鲜红液体,用尽最后的臂力,狠命抽动荆鞭,造成地下室开始下塌,“不走的话,跟我一块儿葬在这儿吧。”

“你……”牧夜慌了,他一个夜神从来没踏马这么慌过,“操,你别干傻事!”

蔚湛就是A01,只有A01知道命题之匙的正确使用方法,要是A01在这儿就死了,他就永远都救不了异世界。

“我死不了,你出去,解除远程操控,把江宏海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,让他至少两个小时都醒不来,”崩坏之中,江蔚冷淡的语气丝毫没有起伏,甚至不像一个身处极度危险刀尖的赴死者,“否则,这东西你踏马就别想要了。”

命题之匙对牧夜来说简直就是命根子,他愤满地咬着后槽牙,又瞪了江蔚几秒,扭头跑出了正在碎裂的地下室。
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江蔚拖着步子,走到墙角堆放着的软垫旁,靠着缓缓坐下,收起染了血的荆鞭,一点一点地将腹部的匕首拔出来丢在一边,身体因失血过多而下一秒就倒了下去。

“报……报告刑侦支队,跃洋六中体……体育馆地下室抓捕住嫌疑人江宏海,原总支队长蒋竞请求支援……重复一遍,请求支援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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