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庚没回答,但易正洲一颗心却砰砰跳了起来。
这不是他的心跳,但易正洲反而因为这加速的心跳声更加大胆。
他略微屏住呼吸,手指缓缓下滑,越过那些胡乱散落在肩颈的银发,想要去触碰那温热的面庞。
此时那心跳声却缓了下来,渐渐归于平静,只剩他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般茫然无措。
太庚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那个侧躺的姿势没有变过,易正洲的心情却像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。
他收回的指节在散落的银发上轻轻拂过,翻了个身背对着太庚,“……只是白天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人,有些事情没想通而已,小事,睡觉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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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子通往镇上的路被堵死,太庚的修为又还没恢复,易正洲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帮王德全做事,外加隔三差五地去河里钓鱼,给小白猫改善伙食。
活了二十七年,易正洲第一次过上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,居然适应得很好。
他白天出去干活钓鱼,晚上回来就有妻……就有小白猫在家眼巴巴地等着他……提着的鱼回家,别提有多幸福了。
易正洲甚至内心期盼着苦水村的路和电网信号能维修得再慢些,他就能将这种日子维持得再久一些。
然而,近来太庚开始整日整日地不见踪影。
王德全的女儿谈了个县城里的男朋友,害怕将来结亲后被男方人看轻,除了村官这份固定工资以及干木工挣的碎钱,他们家还是同苦水村其他人家一样,种了好几亩地的药苗。
最近有两亩早熟的药材可以收了,易正洲照例跟着王德全下地去。
易正洲今时不同往日,体力好,又能吃苦耐劳,地里收药材的其他村民都对他赞不绝口。
要不是王德全的闺女心心念念着她那个城里的男朋友,王德全说什么也要抓住这个易正洲当女婿。
日薄西山,易正洲坐在一块大石上喝完了一碗甜水,同乡亲们告别后,扛着锄头慢悠悠往家走。
他在山坡上找到了一颗棕榈树,扳了几片棕叶编了条小鱼,准备带回去给太庚作消遣。
进院子时却发现房门紧闭,连窗子都关得严严实实。
奇怪,往常这个时候,太庚早就趴在窗子边上眼巴巴等他“打猎”回来了,今天怎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