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笑什么？”云婉儿皱眉。

望着她扬眉质问的模样，云锦忽想着这段时日自己处处谨慎，可她在孙姨娘的撺掇下不时挑衅，甚至对外散播自己非云家女儿、品行不端的谣言。云锦把心一横，冷眼扫过去。

这是魔教右使的眼神，深幽冷谧的瞳眸中射出嗜血的寒意。

好像下一刻，她就要飞身而起，将眼前人撕成碎片。

云婉儿被那寒意笼罩，惊骇莫名，虚悬的左手急于抓住什么，仓皇间碰翻了桌上的黄杨盆景。

云锦下意识上前。

她若出手，那盆景绝掉不下去。但她向前微微一倾，忽又稳稳站定。

“哐当~”

花盆砸落到地板上，裂成几块，泥土根须洒落。

云锦吸口气，恢复了平静神情。

云婉儿一瞬不瞬盯着她，方才云锦身上散发出的腾腾杀气似乎是她的错觉。

窗外蝉鸣声声，房内香气四溢，一切如常。

真的是错觉？

云婉儿发现后背湿冷粘腻，原来被吓出了冷汗。

她不由得大怒。

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，声称是云家的大女儿。爹爹疑也不疑就认下她，从此把最好的东西一股脑给了她！

她却不知感恩，好像那些都是她应得的，她凭什么？

云婉儿愈想愈气，大声朝云锦斥道：“云家短你吃喝了么，你天天阴沉个脸给谁看呢？本小姐可不怕你！”

云锦竖耳倾听，云烟榭外并无人声。

她放下心，似笑非笑地望着云婉儿。就让她疯够了，再一举震住她，否则她在初云山庄还得生事。

云婉儿的俏脸白了又白，却不再开口，慢慢趴在书桌上。

云锦乐得清净，从书架上抽了本书，坐到墙边的圈椅中。

“姐姐，我心口疼，那花盆……还请姐姐帮忙收拾干净。”

云婉儿的声音细若游丝。

云锦扬眉：“你有心疾？”

“嗯，也不算是心疾，就生气的时候会疼。”

云婉儿鬓角的发丝已被细汗打湿，看来是真疼。

云锦这才放下书，去收拾地面。

“呀！”

只见云锦的食指被花盆瓷片划了道口子，鲜红的血涌出来，和泥土混在一起。

云婉儿失声尖叫：“姐姐，你流血了！”

云锦不理会，很快把地面收拾干净，去打水净手。她右手的食指上划了深深的一道口子，碰到水又开始冒血。

云婉儿倒吸一口凉气：“要不叫大夫来包扎一下？”

云锦淡然道：“不必。”

她捏住伤口用力一按，更多的血涌出来。她面无表情地把食指含在嘴里，但血流得太多，把唇齿染得鲜红。

她望着虚弱无力的云婉儿，森然一笑：“妹妹，别总来气我。你生气时会心口疼，我生气的时候喜欢见血。下一次，我不敢保证流血的是我。”

云婉儿呆愣住了。

云锦伸出舌尖，把唇上的血舔干净，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。

“你……你竟然喝血！”

云婉儿又怕又恶心，想拔腿就跑，双足却被定住了似的，丝毫动弹不得。

“所以别再惹我了，妹妹。我经历过什么，你永远想象不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