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更天的敲牌声响过不久,张永德便起身洗漱。家奴也备好早饭,送进侧厢房内。
心内惦记吕喆能否如约而至,嘴里嚼着的肉包子不觉索然无味。
这时,寿安公主披着长袍走了进来,被身边的胭脂搀扶着在木椅上坐下。
“公主怎好这般早起,让下人们服侍便了……”张永德走近,牵起寿安的手。
“一别数日,怎么也得目送你平安上路才是。”寿安肿眼而答。
“驸马爷,黑鬃马已着人牵到了府门口。公主惦记家中长辈,特意亲选了几匹上好的衣料,一并挂在了马背行李包袱里。”胭脂遵从寿安心意,缓缓告诉张永德。
张永德闻言不再做声,只微微点了点头,默默将早饭填入腹中。
饭毕。胭脂提灯,引主子出了府门,家奴将黑鬃马牵至近前。
“公主好生将养,不必为我思忧……”张永德向寿安辞行。
“驸马一路珍重,代问祖母和公婆大人的安,恕寿安无法亲往。”寿安两眼含泪。
张永德颔首示意,不再磨蹭,抬腿上马,再次抱拳向寿安道别,随后勒缰直奔西华门。
寿安翘首目送,直至那人那马渐远消逝。
京城北门外,三里饯行亭。
魏道济并家奴立于亭内,向城门方向张望。
“大人,好像有一乘马轿来了!”家奴指了指马蹄声传来的方位。
魏道济走下亭子,借着家奴手里的提灯,目光紧锁着越来越近的马轿。
及至近前,驭马的石匠鄠岗从马背上跳下,医手辛回远则携磨玉巧手单言出了轿厢。
“大人,好早!”鄠岗三人上前施礼。
“鄠兄,辛兄,辛苦了!这位便是……”魏道济眼观两人身边的男青。
“大人,这边是小人提起过的磨玉巧手单言!”鄠岗忙将单言引荐给魏道济。
“啊呀,果然是年少有为呵!”魏道济点头赞许,又引鄠岗走进亭内,小心叮嘱一番。
“前日,魏某得了于阗石,奉与少庄主,也算是略表心意……”魏道济叹声。
鄠岗喏应道:“大人果然周详,此行必有成果。”
“另外,若有变数,魏某已备下信鸽传递消息,还有呈与少庄主的书信两封……”魏道济双手抱拳,“一切仰仗鄠兄了!”
二人正交代着,又有三人三马翩然而至,来者乃是范质,同行的还有短刀手林祐锋和短棍手毛破野。
魏道济忙出亭相迎:“范大人,有劳了!”
“哪里,哪里。”范质回礼,将身边二人介绍给在场人认识后,拉过魏道济问,“大人可都交待稳便了?”
“但凡是能想到的,都啰嗦了一遍。倘或还有百密一疏之处,唯随机应变罢了。”魏道济意味深长地苦笑道。
“五更天将至,时辰不早了,不如让众位即刻启程吧?”范质点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