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华门外。
张永德单骑候于城门之外,守夜兵卒认得是驸马爷,忙上前搭讪。
“驸马爷这是星夜出京?”那兵卒眯着疲眼笑问。
“回老家探亲,归心似箭,便比往常早了好些。”张永德应声,直直望着西华门内。
“您怎么连随从都不带,虽说便宜些吧,可……”兵卒讶异于对方形单影只。
“数日便回,轻车简从来去自如。”张永德有些不耐烦地说。
“那候在城门外,可是在等……前来送别的人?”兵卒好奇心泛滥。
“有个同乡,想让我顺路捎带家书和物什。”张永德随口扯道。
这时,巷前闪出一名更夫从。时逢五更牌。
张永德心惴,想是吕喆无意与之同行,便倍感失落地将马背上的包裹重新整饬整饬。
也不上马,只手牵缰绳,依依不舍地缓步向西。
约莫行了半里路,只听身后响起马轿声音。
正要靠边让道,谁知那马轿竟稳稳停在离自己数步之前。
会是什么人呢?张永德无可名状地等着对方走出轿厢。
那马轿先是纹丝未动,总不见人出来,张永德心下怀疑,准备跨马离去。
忽然从马背上跳下一长袍人物,叫了声:“驸马爷,请留步!”
听那喊声耳熟得很,张永德心下又是一惊,然而晨曦微光,却看不分明。为防不测,一时间并未盲动,单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小刀。
那长袍人物走近几步,掀开帽檐:“驸马爷,怎的这般着急?”
张永德刚刚心跳犹如万马奔腾,待看清眼前这张粉面,方才重露润色:“啊呀,原来是霍乐师,你……”
“在下特来送行……哦……是替吕乐师前来送行。”霍不尔双手抱拳。
张永德闻言又望了望停在远处的马轿:“多谢霍乐师奔波一趟……”
“我二人与驸马爷有缘相识,驸马爷肯以朋友相待,实属幸事。今番远行,特来相送,聊表情谊。”
“霍乐师客气了,多谢多谢。待在下回京之日,我等二……三人再把盏叙话,岂非美哉?”张永德谦逊回礼,又待作别离开。
“驸马爷,您怎个不问吕乐师?”霍不尔牵住缰绳问道。
“这……想来他定忙于抚琴授课,脱不得身吧。”张永德脸颊已红。
“驸马爷当真不怪他?”霍不尔继续探试。
“怎谈得上怪呐,大家都是……斗酒相娱乐,聊厚不为薄嘛!”张永德假扮洒脱掩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