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昰安小心地将纸取在手上,眼神凝聚,不时点头低语道:“你瞧,果然是有力有绵!”
复雄抽过纸来细看,也认同地赞道:“的确技艺娴熟呵……”
王昰安转而端详起单言的侧颜和手指,心下疑惑道:“该不会是刻了整夜吧?”
“不然……洒家抱他上榻睡去?”复雄主动请缨。
王昰安摆了摆手:“还是取一床被子来吧。”
复雄从卧榻上取来一条棉被,正想给单言盖上,不料却被王昰安抓了过去。
只见王昰安无比小心地将棉被展开,严丝合缝地轻轻盖在单言的脊背之上……
这时,老管家端着吃食走了进来,见此情形,便问:“少庄主,这早饭……”
“一会儿再送过来吧,咱们都先出去好了。”王昰安嘱咐完,三人齐退出了房间。
亲自扣上门扉,王昰安百感交集地立在客房院内,抬头仰望天空,若有所思地咕哝道:“春天终究是要来到的……”
滋德殿。
“皇上,皇上!”内侍总管哈塔疾呼着步入殿内。
“瞧你师傅这般张皇,少见,少见!”皇上刚披上外袍,见此情状,指着哈塔对身边伺候茶水的阿粟笑叹。
“皇上,老奴失仪……只是德妃娘娘她……”哈塔气喘吁吁。
“德妃,德妃怎么了?”皇上敛笑追问。
“德妃娘娘她,晨起忽然晕眩,如今卧在榻上呢……”哈塔一字一板地回禀。
“什么?太医去瞧过了吗,怎么说?”皇上急起,即刻起驾亲往延福宫。
御驾刚至延福宫外,正好撞见几个太医进进出出,时而嘀咕时而叹气。
皇上下了龙辇,疾步进殿探视,只见凤榻上的董德妃仍是不省人事。
便问跟上来的太医首领道:“顾太医,德妃情况如何?”
“回皇上,”顾太医领着其余几位同僚俱双膝跪地:“娘娘似是突发急症……”
“急症?”皇上皱眉连珠炮地问,“什么急症?因何突发?几时能醒?”
“这……微臣无能,病因尚待查明……”顾太医含糊其辞。
“不是说急症吗,眼下竟然连病因都还没有弄清楚?”皇上轻坐榻前,握住德妃的手。
“臣等有罪,但凭皇上发落。”众太医齐声应诺,以头抢地。
皇上心疼地凝视着德妃病容,又责问贴身侍女道:“你们是如何伺候的?”
闻听此言,两个侍女颤抖着瘫跪地上,扣头不止,连称“都是奴婢的疏失,请皇上责罚!”
皇上心急如燎又无法可想,只得怔怔守在德妃榻前,却始终不见病患有苏生的迹象。
“皇上,早朝时辰已到,不如还是先移驾重拱殿吧,大臣们怕是候在那里了。”哈塔从旁提醒道。
“你们几个,别光顾着跪在这里了!”皇上闻言,示意众太医平身,疾言厉色道,“赶紧想想法子,让朕的爱妃快些恢复意识!如有差池,朕决不轻饶。”
一班太医唯有喏喏应声,直到皇上甩袖离殿之前,谁都没敢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