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宫内,李洪信正面见太后。
“你近日同那洛阳柴家,可有书信来往?”太后直言询问李洪信。
“回太后,臣确曾修书一封,但信中只提家事,不敢妄谈国是!”李洪信叩首回言。
“那柴家的当家人,是什么意思?”太后追问。
“柴克让一再说,柴家食大周俸禄,不敢僭越分寸,凡事听凭天子差遣。”李洪信应道。
“他倒乖觉!”太后冷笑一声,“当今皇上乃是他的姐夫,他自然乐得逍遥……”
“太后睿智。臣听闻,柴克让言行谨小慎微,终日守在宅中盘花弄草,池边垂钓,悠闲得很呐……”李洪信附和。
“如此说来,他是不肯与哀家对饮一杯水酒咯?”太后略显气恼地问。
“太后,柴克让如今只是……只是墙上壁画,外表光鲜,却不堪水涂啊!”李洪信不屑。
“那依你的意思,哀家该如何在这深宫大院里安然久居呢?”
“太后,若您确有离宫之意,大可向皇上谏言,或许施恩也未可知……”
太后不禁黯然神伤:“哀家这个太后,无非是他郭威假借名分的布偶罢了!”
为免太后伤怀,李洪信禀道:“不知太后可有耳闻,皇上近来正为一事心烦?”
“听阿珍说,皇上有意促使柴荣回京任职留用,怎奈朝中群臣反对。”
“正是呐。”李洪信首肯应道,“依臣看,太后若欲借薪燃釜,不妨暗中襄助……”
“前朝物议尚且难平,你反劝哀家襄助,岂非不自量力?”太后心里没底。
“太后手中虽无兵权,但太后毕竟是太后啊!”李洪信继续进言。
“先不提此事。你与……符家沟通如何?”太后沉声转问。
“那淮阳王似与柴克让打过商量,也不肯以真面目示人,只说自己位低言轻,无足轻重。”每每想到歙州墨宝,李洪信便气不打一处来,后悔明珠暗投,对方得陇望蜀,没有下文。
“他不是收过你的大礼么,难不成还用场面上的话敷衍你,全不顾你是哀家的亲族?”
“回太后,淮阳王如此假清高,并非全无仰仗。他两个女儿,不是在柴荣身前服侍的么?”
“唉!”太后叹了口气,“哀家若是也有这样一双女儿,一切便都可以指望了……”
言者无心,听者有意,见太后正一步步被自己诱导,李洪信面露喜色道:“太后,那淮阳王膝下尚有一女,闺名竹瑶,年十岁!”
“尚有一女?你打的是什么主意,快说与哀家听听?”太后催促。
“想是太后忘了,臣的妾室育有一子,正值舞勺之年,”李洪信抬头望向太后,“恰与竹瑶年岁相仿,不如……不如臣这就向淮阳王提亲,太后意下如何?”
“哦?”太后双目清透,心情豁然开朗,“这就是你所谓的借薪燃釜之法?”
“正是呐。”李洪信笑着礼拜太后,“符李两家若成姻亲,太后便可安心颐养天年了……”